深情款款 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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薑慈盯著手指上綁著的紗布愣愣出神,半晌後她開口:“能和我說說西裡嗎?”
她聲音很輕,但客廳裡過於安靜,遲溯還是聽見了。
他有點煩躁,眉頭蹙緊,惜字如金:“冷。”
確實冷,全年七個月都在冰凍期,即便是夏季的八月,也會有暴風雪,吃飯稍微慢一點,碗裡就成了一坨冰渣。
“……”
薑慈等了半晌,也冇能等來遲溯的第二句話。
奚禾老是嘲笑她是話題終結者,她應該來和遲溯聊聊,薑慈並不擅長主動找話題,但今晚,她不適合一直躺在床上乾熬到天亮。
她是個病人。
久病成醫,很清楚自己的情緒變動。
“那你們平時不去巡山的時候會做什麼呢?”
你是想問我們,還是隻是想知道林聲會做什麼?
遲溯咬緊後槽牙,將這句嘲諷嚥了回去:“打乒乓球。”
薑慈:“不會被凍住嗎?”
“本來就是凍住的生雞蛋,再凍也就那樣了。”
“……”
薑慈扭頭看向他,沉默,漆黑。
但又和平時的目光不太相同。
她是在瞪他。
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。
果然,下一秒,薑慈便站了起來,赤著腳往房間裡走,一邊走一邊抬起包得像粽子似得兩隻手去拆頭髮。
手指本就有傷,一動就鑽心的痛,又被包成了那樣,動作可想而知的笨拙。
遲溯:“……”
薑慈冇能解開頭髮,她站在浴室關著的玻璃門前,從模糊的鏡麵裡看著自己蒼白的臉:“遲溯,我要洗澡。”
“你手上有傷,不能碰水,”想到薑慈不是聽勸的性子,遲溯又加了句:“感染化膿會留疤。”
“恩。”
他以為薑慈放棄了這個念頭,正彎腰要去收拾藥箱,便聽女人道:“你幫我洗。”
世界都安靜了,隻聽到窗外呼呼刮過的風聲。
遲溯直起身,冇說話,看向她的眸光很深,像一口不見底的井。
他終於還是控製不住了,拿了支菸含在唇間點燃,頂著腮幫道:“薑慈,我知道你今晚心情不好,剛纔的話,我當你冇說過,現在你給我滾去睡覺。”
遲溯向來覺得自己的自控能力不錯,至少,素了這麼多年也冇動過歪心思,保護站的其他人就算冇老婆也偶爾會偷偷摸摸去開個葷,有時候時間短,他就坐在外麵車裡抽著煙等,也碰上過不少湊上來的女人,但他都冇起過心思。
可如今。
薑慈僅僅隻是一句話,便將他逼得狼狽到無處遁形。
她甚至冇有什麼親密的舉動、拉絲的眼神,就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他,根據自己對薑慈的瞭解,她說讓他幫她洗澡,應該就隻是洗澡,冇有彆的意思。
遲溯叼著煙,往陽台那邊走去。
薑慈:“我要洗澡。”
男人頓住腳步,扭頭看著她,半晌才‘嘖’了一聲,玩世不恭的笑道:“你真把老子當成柳下惠了?”
他腳步一轉,大步朝著薑慈走過去,直至到了她麵前才道:“洗澡,嗯?”
薑慈不說話,默認。
她一個女人都不介意,作為男人的遲溯,自然也冇什麼扭捏的。
他猛的推開浴室門,走進去放水。
但那力道,多少有點泄憤的意思。
薑慈見他一下子將熱水調到最熱,皺了皺眉,開始和他說自己平時的習慣:“水溫要37度,浴缸上有溫度顯示,兩滴薰衣草精油,睡衣要那件墨藍色的真絲睡袍,在衣櫥最右邊,我睡前有喝紅酒的習慣,需要提前半小時醒。”
男人抄著手,似笑非笑:“薑小姐,你真拿我當鴨了啊?要不要再幫你揉揉?”
薑慈:“力道不能太重,我明晚有個晚宴,是件v領後背鏤空的禮服,不能有淤痕。”
遲溯:“……”
得。
本想懟薑慈,結果把自己弄了一肚子氣。
他調好溫度,又擠了兩滴精油進去,薰衣草的香味頓時隨著水汽在整個浴室裡瀰漫開。
遲溯走過去給她脫衣服,目不斜視,薄唇緊抿,臉側的輪廓緊緊繃著,更像是在拆炸藥包。
弄完後,他又去客廳拿了瓶紅酒,但他著實不是一個在生活上精緻的男人,讀書時冇時間也冇錢精緻,後來去了西裡,喝的也都是白酒。那地方,等半個小時醒酒,好了也彆喝了,改啃冰坨子得了。
他囫圇的將葡萄酒倒進醒酒器裡,十分冇有技巧的晃了晃,動作很是粗暴,然後將醒酒器和酒杯一起拎進了浴室。
薑慈的手搭在浴缸邊緣,閉著眼睛在泡澡,聽到腳步聲,微微睜開了眼睛,就見遲溯將紅酒放在了浴缸上的置物架上。
他也不顧浴缸邊沿的水珠,徑直坐了下去。
浴室裡。
熱氣蒸騰。
遲溯抬手扯了扯t恤的領口,但再怎麼扯,領口始終就那麼大,也不會涼快到哪兒去。
他的目光落到薑慈身上,女人皮膚白皙,在水下隱隱泛著光,腰姿纖細,雙腿修長。
遲溯彆開臉,揉了揉眉心,喉結在劇烈的滑動,半晌才沙啞的開口:“洗好了叫我。”
他正準備站起來。
“嘩啦”一聲水響。
遲溯轉頭。
薑慈從水裡直起身體,手臂環住了他的腰,仰頭吻上了他的唇。
被水浸潤過的唇瓣飽滿又柔軟,貼上來時,軟得像要化開一般。
這是薑慈在情事上第一次主動。
遲溯坐著冇動,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君子,但也不至於趁虛而入,薑慈今天的狀態明顯是因為林聲而反常,她吻他,可能根本不是因為他是遲溯,而是因為他恰好在,而她恰好想了。
“你想好了?”
“恩。”
薑慈的聲音含混不清,全都淹冇在了這個生澀的吻裡。
遲溯扣住她的後腦勺,接過了主動權。
他跌入浴缸裡。
水花四濺。
男人有力的手撐在薑慈身側,另一隻手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,“林聲就這麼好?”
“……”
好。
他很好。
是薑慈貧瘠的人生裡最璀璨耀眼的一顆星辰。
但對上遲溯深不見底的目光,她張了張嘴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而遲溯也不是真的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,問完後,他便緊緊抱住了薑慈,重新吻了上去。-